我本来是亚平宁半岛最锋利的那枚哨子,98年世界杯,38岁的我用单场三张红牌刷新了裁判界的认知,所有人都说我继承了科里纳家族的铁血传统,是欧足联重点培养的裁判长候选。直到那个清晨,镜子里的反光突然变成一片模糊。我叫科里纳,当医生说出突发性脱发症时,我以为职业生涯会比我的头发消失的更快,但你们知道的,我们家族血管里流淌的都是裁判交织,区区形象问题,怎么可能让我退场?

02年韩日世界杯揭幕战前,我对着更衣室的镜子给光头打蜡的时间比整理裁判装备还长。那场塞内加尔爆冷胜法国的比赛,全世界都记住了我的光头在烈日下的反光。说真的,当迪奥普进球时,我吹响的哨声比巴黎时装周的镁光灯还耀眼。不过,疾病还是夺走了我的场上威慑力,我不得不开始研究心理学。当球员们发现连我的表情都藏在反光里时,犯规率反而下降了17%。

06年德国世界杯是我最后的舞台,巴西对克罗地亚的小组赛。第83分钟,卡卡带球突进时,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出现重影。医疗报告写得明明白白,高血压引发的视觉障碍。但国际足联的官员们永远不会理解,为什么我坚持吹完加时赛才倒下。退役那天,贝卢斯科尼在晚邮报上开玩笑说,意大利终于有两个东西永不妥协,法拉利的引擎和科里纳的判罚。现在我的西装口袋里永远装着降压药,就像当年揣红黄牌那样自然。
欧足联技术委员会那些年轻人总说,VR时代不需要明星裁判。可去年欧冠决赛的误判证明,他们连我的光头反光能覆盖的盲区都处理不好。我知道我不再是黑衣法官了,我的新身份只是技术委员会里沉默的顾问,但这可是足球革命的洪流。在战术分析室,我依然能用自己的经验修正VR误判,但现实比VR回放更残酷。尽管我每天研究8小时录像,新生代主裁判们会更信任冰冷的数据。去年米兰德比误判事件,当我只对着屏幕怒吼,这根本不需要技术辅助时,那些曾视我为神明的年轻人竟用怜悯的眼神看我。而我终究是幸运的,退休时带着九度世界最佳裁判的荣誉,却忘了现代足球的潜规则。真正的权威需要流量加持,当发现自己的裁判教学视频点击量还不如足球网红的搞笑直播时,65岁的我站在诺查丹玛斯雕像前突然迷茫,当鹰眼变成老花眼,足球场还需要鹰眼科里纳吗?